這是我投稿銘傳文藝獎的小說。

不幸的,和攝影組,雙雙中箭落馬!

就請各位朋友看看完整版,順便想想為什麼不受評審青睞吧!




哥!

男孩把球投向另一位男孩。

「怎麼啦?」

男孩接下棒球後,開始標準投球動作,俐落地把球丟回去。

「要怎麼樣才可以長得跟姚明一樣高?」

男孩伸出左手,接住球時向後退了一點。哥哥的投球力道對他來說太強了。

「嗯……多喝牛奶吧?我不知道耶。」

哥哥接球的樣子很輕鬆,好像他弟弟不是投球,而是拿球給他。

「那要怎麼樣才可以跟王建民哥哥一樣?」

問這個問題時,他沒注意到球已經飛過來了。球滾向公園的圍籬,他急忙追過去。

「要長大啊。長大以後,就可以跟王建民哥哥一樣厲害啦。我們教練說想教出王建民,對我們都超嚴的。」

他哥哥在他回來後回答他的問題。

「哥,你長大以後想不想變成王建民?」

在他投球時,他同時投出這個問題。

「想啊。」

午後的公園,聚集許多帶小孩出來玩的家長。在旁人的眼裡,他們根本一模一樣。

他們是雙胞胎。哥哥叫鎖翊,弟弟叫鎖翔。

第一天  天氣晴

轉眼間,我已經國三了。那段對話,從現在算起是六年前的事了,好像昨天才發生似的。我們兩個已經是國三生了,可想而知,我們即將在國中基測,成為敵人。聽起來很嚴重,其實我們早已司空見慣了。我們在模擬考時就已經當過很多次的敵手。

我們家只有兩個房間,毫無疑問地我必須和我哥同房。我們從小到大都同房,在同一個房間睡覺,在同一個房間寫作業,在同一個房間玩。當時的哥哥好像太陽,只要我心情不好,他就會來安慰我;只要我無聊,他就會跟我玩。我一直以為,我們會往同一條路走:讀同一所高中,同一所大學,做同一份工作,和哥哥一樣優秀。

今天,哥哥教我算莫耳數時,我一聽就懂了,但學校老師教的卻完全不了解。老師只說這個算法是最正規的,只要不粗心就絕不會出錯,但我算了好幾次,都算不出課本上寫的那樣。老師教的方法要寫很多算式,哥哥的算法卻只要三行就好了。

「哥,你是怎麼學會的?」我轉過頭問哥。

「因為……我不知道耶。老師講的我都聽的懂啊。」哥看著我說。我看向桌上的課本,上面的數字和符號閃爍著各種顏色的光芒,像鑲滿假鑚的假勞力士手錶。

「可是我聽不懂啊。」

「那我現在教的你聽得懂嗎?」

「應……該懂吧。」

「只懂一半不代表懂喔。你哪裡不懂?」

「我……我不知道。」

「這……好吧。今天就到這裡。」

我把理化課本塞進書包。書包放在我的大腿上,裡面的課本壓得我神經緊繃。我把書包移到地上,用腳把辦公椅移到床邊,並直接倒向床鋪,所有站立的動作都免了。爸爸買辦公椅給我們的第一天晚上,我們就玩起辦公椅版「轉圈圈」,玩了一個晚上。

哥也坐到床邊,對我說:「你朋友有沒有跟你聊天啊?」

「啊?什麼朋友?」

「就是你昨天說的那個笨朋友啊!」

雖說笨,其實也只是常常說出一些很好笑的話,像是「好控肉的控肉飯」這類的。每個班都有這種專門搞笑的人,少有例外。

「他呀……他今天跌倒時,手下意識地撐在地上,結果變成前滾翻。」我說。

哥笑著說:「原來他還會前滾翻啊?真不簡單。」

「但我們教室很髒,他起來時,頭頂就變灰色的。」

「這就是『一夜白頭』嗎?」哥擺出一副天真樣說。

「你在學摩亞嗎?很噁耶!」

他立刻爬上床舖低吼:「你說什麼?我不允許有人說我很噁是也!」

「啊~變態~不要啊~」

這些話還來不及說出口,他就輕掩住我的嘴巴,然後說:「拜託!都幾歲了還這麼大驚小怪!」

哥翻了個身,躺在我旁邊。

「你在你們班上……快樂嗎?」哥在說這句話時,眼睛已微微瞇起。

「快樂啊。每天都可以跟朋友玩,還可以跟老師聊天。」

「真的那麼好嗎?唉……

「幹麻嘆氣?」我摸摸他的頭。

「我們班就沒有這種有趣的人。如果他在我們班上,或許可以讓大家快樂一點。」

「是因為那件事嗎?」

他們班上有一個女生,長的還滿可愛的,月考成績一直在十到十五名之間。雖然對我來說很好了,她卻在上個月自殺了。她在家人入睡後,帶著童軍繩到頂樓,上吊自殺。她在一本筆記本上寫下了「我走了以後你們要活得更好」這類的話,封面還是他最喜歡的哆啦A夢。

「她一定是因為沒有朋友逗她笑,逗她開心,她才會悶悶不樂的……」他說這句話時,視線是往下的,像是失去了他的最愛。

哥哥的憐憫心總是使他博得大人的稱讚與責罵:小的時候,有一陣子他在家時,他的抽屜一直發出怪聲。我們想打開時,都被他大聲喝斥;等了許久,終於被我等到他去洗澡的時間,我偷偷拉開抽屜,發現一個鞋盒,裡面竟是一隻小貓!更好笑的是當我們問他為什麼時,他竟說沒聽到!媽還認真地思考該帶他去看耳鼻喉科還是精神科好呢!

「他很可愛吧?」我問。

他點點頭。

「你對他很好吧?」我又問。

他點點頭。

「你暗戀他吧?」我再問。

「喂!不要開玩笑啦!」他順勢一甩,手掌打在我的肚子上。雖然我是開玩笑,但他的語氣就像惡犬的怒吼。

「你也不需要一提到他就那麼悲傷啊!都已經過了那麼久了……」我看著他,他細小的眼睛裡泛起閃爍的淚光;這種情況還滿少見的,它可說是個堅強的人,小學五年級時,喝醉的爸爸在家裡摔東西時,我和媽媽都躲在房間裡發抖,只有他,衝上去想阻止他,就像隻小狗撲向追殺羊群的狼。儘管被揍的滿身是傷,他一滴眼淚都沒流,甚至一點害怕的表情都沒有。

「可是……」他慢慢地說。「你說得對,他已經走了,我現在在這裡哭,也沒用。」

他坐起身來,「我帶你去看一個東西。」

「什麼啊?小狗嗎?」我笑著說。

「你跟我來就對啦!」

我們離開房間,穿越空無一人的客廳,跨出家門走到頂樓。

「你看上面。」他說。

我看向天空,那帶著灰色,絲綢一般的夜空,星星像被打碎的鏡子,沒掃乾淨的碎屑發出一閃一閃的光芒。

「人過世以後,靈魂會升到天空,化為星星,看著他的家人喔。」他說。

「所以她現在也成為某一顆星星了吧。」

「對啊,所以她陷在一定在天上保佑我們。」

我們站在夜空下,看著星星;它們好像也在注視著我們,對我們好奇地眨眨眼。

第二天       百般聊賴的下午

我終於過了人生中的第一個關卡-基測了。踏出考場的那一刻起,我覺得我又長大了一歲。廢話,因為當天是我生日啊!不過我長大的不只是我的年紀,還有我的大腦,我的身分,我的心。

我這次考得一定可以比第一次好!那種題目誰都會嘛!

我們導師是出了名的嚴師,在他的鐵血政策之下,我們的模擬考成績一直是全校第一。他教過的學生,現在大都是律師、工程師了。以上言論都是他自己說的,我們也無從查證起。只是我們全被他的鐵腕打得很痛而已。他常說他打我們是不得已的,因為大家的成績都不斷退步,這樣子我們都會離光明的前途愈來愈遠。如果不考上好高中,考上好大學,就白活了;現在不考上前三志願,以後要怎麼辦,唸沒用的社區高中嗎……等等的言論。現在想想,這根本是用結論來推原因嘛!這些話在以前或許適用,但到現在早就沒用了。而且我表哥就讀建中,他考的成績只能上文化,重考後考上淡江。可見高中才是最重要!只是國中的我被這些話唬的一愣一愣的,對老師的話深信不疑,而且在那時候,要是這麼做可是會被老師視為眼中釘的。「危險心靈」中的老師,跟我們的老師其實很像。不過他的某個部份頗像「白色巨塔」裡的唐國泰:不顧一切,只為達成目的。我還真希望阿久津真矢來當我的老師,起碼她光是長相就贏了。

因為有這樣的老師,我們班總是瀰漫著一種奇怪的氛圍。大家彼此勉勵,把考上第一志願當做自己一輩子的願望。雖然我認為這樣沒什麼不好,但因此把班上搞的跟戰場一樣,一組人馬和另一組人馬較勁……或許該說是惡鬥。只要每次考試結束,就會有人對其他人的考試結果「大聲」比較或批評一番。此舉當然會惹怒被點名的同學,並招致眾人的圍剿。很多時候,我只能在旁邊看著,因為我想勸和時,就會無端地被捲進去,當作發洩的對象。很慘,我也這麼覺得。

所以,我弟弟沒跟我同班,是件令人高興的事。他的成績一直很差,如果跟我同班,可能會被打到殘廢吧。但我爸媽可不這麼想。雖說父母都會有「望子成龍」的想法,但當自己的孩子成績一直沒有起色,父母擔心到了極點的話,就會發火了。即使我們的房間距離客廳有兩公尺,即使門關起來,我還是聽得到爸媽在客廳罵弟弟的聲音。通常爸爸會先起頭,大罵「你有沒有好好用功唸書啊?」或「先生,你到底有沒有在唸書啊?」之後又說一些為什麼這題不會這類的,儘管他自己也不會,我這麼認為啦;在爸爸的數落告一段落後,媽媽緊接著翻起舊帳來,指責弟弟從以前開始就不用功,只會看電視、看小說、打電動,看來媽媽一直都沒看到他坐在書桌前,一個人用功唸書,及問我問題的畫面。還有媽媽不斷地說「父母養育你不是要你」之類的話,還有-最重要的-拿我跟他比較,永遠都不會少。也許是說我比較認真,也許是說我比較聰明,總之最後都會導向一個結論-要跟我多學著點。有時候,我也想不出來我是否真的有那麼好。我只是一個有一點帥的國中生而已啊!這場對話必須站著聽,嚴重的話則需要跪著,長度在三十到九十分鐘不等。且一定是以「你給我好好反省」做結束。

弟弟慢慢地走進房間,面如死灰地坐下。這是每次在結束一場車輪戰般的責罵以後的慣有動作。接著,他輕輕地說:「這次有兩個小時吧,破紀錄了。」我笑著說:「呵,說得對。媽應該有說為什麼你不像我吧?」

「嗯,有啊。她該去看眼科了吧。」他翻了白眼,真的很醜。

我的視線從宋詞移開,看著他的側臉。細小的眼睛,凹陷的臉頰,還有小鼻子,幾乎跟我一模一樣。

我就像面對一個脆弱的心靈,小心地說:「你被這麼說……不會怎樣嗎?」雖然我是他哥哥,還是很怕說錯話惹他生氣,甚至情緒崩潰。

他疑惑得看著我說:「會怎樣?」

「沒什麼!沒什麼!」我連忙澄清。

他恍然大悟的表情,誇張地像是發現沉睡五千年的古生物。

「喔!我知道!我不會覺得傷心啦!因為……

我定定地看著他,想聽清楚每一個字。

「我早就習慣了!」

我大惑不解地望著他,但僅是短短的一秒而已。我乾笑兩聲。

「話雖如此,你真的不會……

「不會什麼?」

「心裡有疙瘩嗎?」

「不會啦!放心!」

我看到他的眼珠往下掉。他常有這種反應,我一直猜不透原因。

「好吧。」我說。既然他這麼說了,我也不知道要說什麼。「有問題要問喔,不管什麼問題。」

「好-」他朝氣十足地說。

熄燈後,在我沉沉睡去之際,我感覺到我們正在改變……

第二天         天氣陰

我和哥雖然從小到大都在一起,一起吃飯、一起生活、一起玩……但我漸漸感到我們好像是兩種不同的型:他功課好、又會運動;而我,功課不好、又不愛運動。我漸漸感到我們正在成為平行的線。

我坐在座位上,緊緊握住剛剛發下的數學考卷,握得很緊,把考卷都弄皺了。

30分。

黑板左上角的數字是20

下個月就是基測了。

我已經可以想像,回到家後會怎麼樣了。

 

「你有唸書嗎?」在明亮的客廳裡,爸爸緊抓著我抓過的地方。

「有。」我站在爸爸前面,外表看似鎮靜,內心卻很……那是我說不上來的感覺。應該是害怕吧。

「那你考幾分?」他把考卷伸到我面前。

我咬咬下唇。

「你考幾分?」

30分。」我勉強擠出這幾個字。

「你還敢說!」爸爸站起來,快的使身體晃動了幾秒。

「是你叫我說的啊。」我用力把這句話吞回去。

「你念書是唸到哪裡去了?」他的眼睛裡燃著怒火,「你到底知不知道,基測是幾月幾日?你再這樣下去,你是想念哪裡?現在亂七八糟的大學一大堆,讀那種大學有什麼用?」

爸爸把考卷摔到地上,走到我的右後方,看來是要回房間。「我最後一次警告你:如果你的基測也是這種成績,你連家都不用回!」

果不其然,爸爸回房了。

我也該回房了。我撿起像用過的鋁箔紙的考卷,腦中一片空白。

我慢慢踱步回房,看到媽媽走出我的房間。

媽嬤笑著說:「我燉了雞湯,趁熱喝吧。下個月就要基測了,不要唸到太晚,記得嗎?」媽媽的眼神裡彷彿說著「終於被罵完了」。

我一打開房門就聞到濃厚的雞湯味。

哥轉過頭,笑著對我說:「快喝吧!。」

我坐在書桌前,看著那碗閃爍耀眼油光,散發刺鼻中藥味的雞湯,上面漂浮著紅紅的椰子、褐色的島,碗邊還有飛機的尾翼殘骸。

食量大的哥哥不到一分鐘就吃的一乾二淨,我卻連湯匙都還沒拿。

「喝啊!」哥在說這句話前還打了一個飽嗝。

我的筷子,卻像竹竿一樣重,我舉在半空中,雙手不停顫抖。

哥疑惑地對我說:「怎麼了?」

我看著哥哥,嘴唇輕微地顫抖。「怎麼辦?」

「啊?什麼怎麼辦?」

「爸說……如果我基測沒考好……就要把我……

「哈!那只是氣話啦!他不會把你趕走的!大不了我跟你一起走!」

「可是這樣的話……

「好了,別說了,先喝完我再教你。」

我只好夾起香菇,慢慢送進嘴裡。煮的太硬了,我想。媽媽的雞湯,味道都很濃,但今天卻一點味道都沒有。

喝完後,我順手伸向哥哥的碗。

「我幫你收。」

「喔,謝謝。」

我把碗放在流理台,扭開水龍頭,卻不是洗碗,而是洗臉。我只是想要洗臉而已,這種事根本沒什麼好哭的。

我走回房間,哥好像在迎接我。「說吧!哪邊不懂?」

第三天        天氣糟

放榜了。

我哥以優異的成績考上建中。隔天就有一個我從沒見過,自稱伯父的歐里桑來我家,說是要祝賀。

「我們家也出了一個第一志願啊!阿瑄啊(我爸的小名),他考上台大,你出門就有風啦!要好好栽培啊!」

我和我哥回房後,他一臉調皮地對我說:「拍妮當搞蕭狼。」

而我以吊車尾的成績考上三重高中,一所在我家附近的社區高中。在那個伯父走了以後,又有一個自稱阿姨的人,用一種近似惋惜的臉對著媽媽。

「明明是雙胞胎,怎麼資質差這麼多?」

我和我哥回房後,他一臉正經地對我說:「你不要把他的話放在心上。」

我低著頭,心裡只有一個問題:該怎麼辦?

「你就去念吧。我朋友的哥哥也讀那裡,他說學校還不錯。不要重考,會把時間浪費掉。」

好吧-既然哥都這麼說了。

第四天        天氣晴

終於開學了,無論如何,我應該放下過去,畢竟日子總是要過。

不過我沒想到,我會重蹈覆轍。

高中要學的,和國中不一樣。想當然爾,是更難不會更簡單。

物理化學,我從國中就不懂,現在怎麼可能懂?

數學剛開始,就必需學一個「飛什麼則什麼」的,我從來沒弄懂。

我從來沒想到,高中的課會這麼難。但我也從沒想過放棄。

第五天        天氣陰

今天進去全家買飲料,看到櫃檯上有一盒「飛天歷險」的新手包,免費索取。

我隨手拿起一盒,看看背面的簡介:隨時秀出最棒的自己!體驗最刺激的每一刻!

我笑了一笑,把光碟收進背包。

說也奇怪,以前我拿到類似的東西時,都是直接丟掉的。為什麼我會想把它收起來?因為好奇?和很多吸毒的人一樣?因為想殺時間?和很多報表做不完的上班族一樣?因為好玩?和很多殺人的人一樣?

我還沒想到一個具體的答案,我的腳已經帶我到教室裡,已經開始早自習了。

早自習時,我用外套遮住座位的左邊,以防教官看到我要拿的東西:我打開那份網路遊戲,只有一張說明書和一片光碟,說明書上寫的不外乎是安裝說明,操作說明這類的文字。這或許是一個不錯的遊戲,我想試試看。

第五天       長長的飛機雲

我終於考上第一志願了,那座完美的學府,建中。我走在南海路上猶如紅地毯般的紅磚道,腳步輕盈地像練了輕功。今天又是新的一天,準備迎接新的挑戰!來吧!

經過7-11時我看到門口有一個女生在發東西.我原本以為是補習班的傳單,走近才發現他在發一個小盒子,上面印了一個卡通人物站在劍上,劍的尾端還坐了一個女生。

我抬頭看著他說:不用了,謝謝.我才發現他很年輕,而且即使沒有化妝,長相還是很可愛。我終於知道為什麼有那麼多人盯著他看,還露出奇怪的表情了。

進教室後我看到小白正把背包掛在桌邊。「早!」他對我熱情地打招呼。我直接拍他升起的右手,來個擊掌。

在新生報到時,我第一個找他搭話。他有張寬厚的大臉,五官的大小比例相當完美,不會大得像銅鈴,也不會小得像細線。而且他的身材很壯,這全拜從小學即為游泳校隊之賜。只是他的皮膚不僅有點白,還非常細緻(他自己說的)。細不細緻我不知道,不過他很黑,沒有青春痘。

他一臉愉悅地說:「你有注意到嗎?那個正妹?」我的手伸向書包,憑觸感尋找數學課本。「你是說發網路遊戲光碟那個嗎?有啊!」

看著他的眼睛,我想我找到了什麼。「你該不會暗戀他吧?」

「哈!對啊!」

我抓起數學課本,直接打開第一章,注意力卻不是在上面。「你打算怎麼追她?」

他擺出他自認最帥的POSE:上身前傾,手指指向前方。「先把電話要到就好辦啦!」

我想了很久,還是想不出來那個動作到底哪裡帥。

「那……你現在在這裡說這句話,代表你剛剛沒去要電話吧?」

他充滿自信的臉閃現了罕見的落寞,不到一秒。

「她明天一定會再來!」

我笑著對他說:「我就好好幫你祈禱吧!」

第六天       颱風假

今天是禮拜五,因為那塔莉颱風不但連放三天假,還不用上連續兩堂數學,太爽啦!

禮拜二也不用考試,也沒有作業,現在閒得發慌,我翻翻我的背包,滑順的觸感觸動我的手指。

是那片光碟的盒子。

我拿出它,上面的卡通人物站在劍上,後面還坐著女生。這遊戲應該很好玩吧!我也不知道為什麼,總之我就是想玩。

我把光碟放進去,安裝過程除了「我接受」外,都只要按「下一步」。

我直接開啟遊戲,輸入內附的帳號及密碼,選了最上面的伺服器。

進入後第一件事就是要我建立新角色。我點選四個種族,最後決定選擇男人類。

經過角色樣式選擇及命名(我取為「風鈴」)後,終於可以開始遊戲。

這個遊戲有一個主線劇情,大意是說我們加入這個崑崙境的世界,為的是撫平所有的失序及混亂。

電腦中的風鈴正被我控制著,我控制他打怪物,他就乖乖地打了。

這時,我發現充滿漫畫討論的聊天視窗出現的藍色的字:

完美的藍天:嗨!第一次玩嗎?

藍色的字代表密語,他只說給我一個人聽。

我在細小的框框裡輸入:是啊

按下ENTER後,聊天視窗裡出現了:

風鈴:是啊

他又回話了:

完美的藍天:我們一起練吧

我發現有一個小男孩-那應該是鏡童-頭上飄著「完美的藍天」。

風鈴:好 但要去哪練

電腦畫面出現要求組隊的訊息,我按了確定。

完美的藍天:到後面打高等怪 很快就可以升等

我跟他一起走了一段路,路上的風景一樣,但敵方怪物不一樣。

我出手攻擊,他幫我補血。很快就晉升到第六級。

說真的,看到升級時風鈴興奮的神情,還真不是普通的開心。

完美的藍天:不錯吧

風鈴:嗯

畫面上又顯示「邀請為好友」對話框,我點選「確定」。

完美的藍天:這樣我們就是好朋友 以後都一起聊天

風鈴:嗯

完美的藍天:走 衝10等直接就職

我不斷重複打怪、升等、打怪、升等這些動作,竟有股莫名的快感。

過了一段時間,我升為9級,再升一級就可以換職業,也有魔法可以用了。

只是在這個時候,剛從圖書館回來的哥哥進房了。

「在打電動啊?」他一邊說一邊把書放在書桌上。

我只是輕輕的「嗯」一聲。

「別玩了吧!玩太久很傷眼睛的。」

「我又沒有玩很久。」

「就算你剛開始玩,現在也不能玩摟!把電腦讓給我打報告吧。」

我只好輸入一段文字:

風鈴:我該下線了

不一會兒,他回覆了:

完美的藍天:好吧 明天見

我把程式關掉,電腦讓給我哥。我注意到我哥借的書是「DNA的十四堂課」。

他坐上電腦,我只能聽見飛快的鍵盤敲擊聲。

第七天 雨霧中的愛情

我踏著一樣的腳步走向學校,令我驚訝的是那位女生也在同一個地方。

我進教室時,看到小白的快樂表情,我就知道是什麼一回事了。

「要到了嗎?」

他拿起一張寫著電話號碼的紙條。

「爽啦!」

我笑著說:「祝福你啦!」

他對我說:「你羨慕嗎?」

我說:「哈,一點也不。」並打了個大呵欠。

因為昨天的報告做到凌晨一點,我卻五點半就起床。

因為我要送小卉上學。

她是我的鄰居,也是我和弟弟的童年玩伴。我們小時候會玩一些警察抓小偷的遊戲,漸漸長大後,我們不玩遊戲了,改為分享書籍或一起看電影。在她的學校-北一女-開學之際,卻因一場車禍,奪走了他的視覺。

於是,我每天早上都會先送她到學校,直到她朋友把她帶進校園。我們一步一步往前,我牽著他的手,他常說:我們很像男女朋友。

「所以……我也該祝你幸福摟?」

我輕輕地笑了。「是啊。」

我們很像男女朋友,我也這麼覺得。

她也這麼覺得嗎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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